醒后世君王——位高而思危,权重而知惧!功过并行,方为实录;得失并陈,乃成信史。唯此,方不负史官之责,不负苍生之望。”
“功过并行,方为实录;得失并陈,乃成信史……”裴衍低声重复着颜清徽的话,眼中光芒闪烁,他猛地一拍桌子,“好!说得好!清徽,你果然未负老夫所望!这碗酒,敬你的史骨与史识!”他再次举碗。
两人对饮,辛辣的酒液滚入喉中,驱散着寒意,也点燃了思想的火花。酒肆外风雪呼号,室内酒香弥漫,一场关于史笔、道义与皇权的深刻对话,在这市井陋巷悄然展开。裴衍的问题越来越刁钻,从史书体例的争论到当朝秘闻的隐晦探询,颜清徽或引经据典,或剖析时弊,应答虽显青涩,却始终坚守着心中的那杆“直笔”。
酒至半酣,裴衍脸上已泛起红晕,眼神却愈发清明锐利。他忽然凑近颜清徽,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丝神秘:“清徽,最后一个问题,也是老夫今日约你之真意——你觉得,程怀瑾之父,当年北境雁门关之败,主帅程锋临阵……‘降敌’之事,真相究竟如何?”
这个问题,如同冰锥,瞬间刺穿了酒意带来的微暖!颜清徽握着酒碗的手猛地一僵。程怀瑾之父程锋,曾是威震北疆的名将,却在十年前的雁门关大战中,被指临阵降敌,导致大军溃败,边关险些失守。此事乃程家最大的耻辱,也是程怀瑾心中最深的伤疤!皇帝念及程锋早年功勋及程家世代忠烈,才未行株连,只将程家削爵贬为庶民。此事乃朝野禁忌,讳莫如深,裴衍为何突然提起?而且是在这风雪陋巷的酒肆之中?
颜清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他意识到,今日这场“杜康之约”,裴衍要谈的,恐怕远不止史笔春秋那么简单。风雪,似乎更急了。
与此同时,郢都另一隅,程府那早已不复当年显赫、甚至显得有些破败的院落里,气氛却比风雪更加肃杀压抑。
正厅之中,程怀瑾脸色铁青,双目赤红,胸膛剧烈起伏,如同一头濒临爆发的怒狮。他脚边,散落着一堆被暴力撕扯开的华丽锦缎和破碎的木屑——那是一个时辰前,某个依附韩家的官员派人“送来”的“贺礼”:一把名贵的焦尾琴。
送礼的使者早已被程怀瑾狂暴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,只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“提点”:“程公子,令尊当年在雁门关‘识时务’之举,保全了多少将士性命?韩大人一直钦佩得很!这把琴,是韩三公子一点心意,望公子莫要‘自误’,更莫学那等不识抬举、妄议朝政的狂徒(暗指张中书),平白惹祸上身!有些旧事,就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