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看清对方眼底的血丝——那不是疲惫,是毛细血管破裂后的蛛网状红潮。
烟只抽了两口便呛出血沫。宋镜临颤抖着摸出老式化妆镜,鎏金镜盖刻着牡丹缠枝纹,边缘磕碰处露出铜色胎体。“我爸留下的……”她摩挲镜盖内侧的刻字,“破镜不临场”的“破”字已被磨得模糊,“他是京剧武生,最后一次登台被道具刀捅穿肺叶……镜不欺人,呵。”
镜面突然被她狠狠摔向地面。碎片飞溅中,沈昭宁看见无数个支离破碎的宋镜临——
一个在《血色黎明》片场被烟火师“失误”烧伤后背;
一个在《金陵旧梦》试镜时被副导演用烟头烫锁骨为了“角色需要”;
最后一个缩在化妆间角落,往溃烂的伤口扑痱子粉,血混着粉末滴在台词本上:“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……”
宋镜临抽了一口连沈昭宁都不屑抽的廉价烟,抬头看着沈昭宁:“你能不能救救我…”沈昭宁眼里充斥着不解:“为什么是我?”
酒吧霓虹灯牌突然大亮,将巷子照成猩红色。宋镜临猛地扔掉烟头揪住沈昭宁衣领:“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找你?上周你在影视城搬道具,我看到你捡副导的贵烟头抽……”她指尖戳向对方眉骨疤痕,“这世上的可怜人分两种——认命的…和…不要命的……”
沈昭宁拍开她的手,从裤兜掏出揉皱的《群演登记表》,“日结50块”的印章旁写着宋镜临的戏名:《金陵旧梦》舞女丙。
“你连台词都没有。”
“但你会看我演戏。”宋镜临突然贴近她耳畔,气息混着血锈味,“那天拍街头暴尸的戏,全场只有你没笑。”
雨幕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宋镜临瞳孔骤缩,将沈昭宁推进垃圾箱后的阴影。三个黑西装男人冲进巷子,手电筒光束扫过电话亭的玻璃残骸。
“王总说那丫头偷了自行车跑了”
“放心,就她那副鬼样,跑不了多远……”
为首的男人踢开《演员守则》,“逮着了先喂点好东西,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。”
宋镜临的指甲抠进沈昭宁肩胛。直到脚步声远去,她才松开手,掌心全是指甲掐出的月牙印。“带我回去吧,求求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,巷口传来犬吠。女人倒进她怀里骤然安静,歪头靠在她肩窝。沈昭宁没办法,这人摸起来有点发烫,只能带回去了。
沈昭宁的帆布鞋踩进水洼,溅起的泥浆落在《群演登记表》上,将“宋镜临”三个字晕成墨色的泪。
出租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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