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岸之在雨声中睁开眼，发现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雨滴悬停在半空，像无数颗晶莹的水晶子弹。他伸手触碰，指尖穿过水滴时泛起数据流般的蓝色波纹。地面是镜面的，倒映出的却不是他自己——而是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，红色钢笔在胸前口袋泛着血钻般的光泽。
"陈予安？"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三重回声。
背影转过身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是纯黑的，没有虹膜。这个"陈予安"举起怀表，七个黑洞开始吞噬悬停的雨滴。林岸之突然意识到，每个黑洞里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自己：大学时在图书馆熬夜、三年前在母亲葬礼上、昨天在青松疗养院的走廊里...
"观测者7号，你走错世界线了。"机械化的声音从怀表里传出，"正在重新校准。"
镜面地板突然碎裂，林岸之坠入黑暗。
??
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三分钟——他数着自己的心跳，直到后背撞上某种柔软的物质。
睁开眼时，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但天花板高得离谱，至少有十米。输液瓶悬在遥不可及的高度，导管像蛛丝般垂落。更诡异的是，整个病房正在缓慢旋转，床头柜上的物品却纹丝不动。
"这是记忆褶皱的夹层。"
裴寂的声音从右侧传来。林岸之转头，看见他坐在另一张病床上，正在用指甲在墙壁上刻写质数。病号服袖口露出机械关节的金属光泽，手腕上的数字纹身正在以每秒一位的速度增长。
"我们被卡在时间悖论里了。"裴寂的声线带着电子杂音，"陈予安启动了怀表的吞噬程序，现在所有平行世界的观测者都在坍缩。"
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，病房突然拉伸变形，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扇门。每扇门上的观察窗后，都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。
??
"找有乌鸦的门！"裴寂突然抓住他的手臂，力道大得让林岸之感到骨骼发出脆响。
他们冲向最近的一扇门，金属牌上停着那只熟悉的黑鸟。乌鸦的喙里叼着半张烧焦的照片，隐约可见母亲实验室的门牌号。推开门时，林岸之闻到浓烈的焦糊味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过度燃烧的电路板。
门后是间老式电影院，银幕上放映着三年前的画面：
年轻的陈予安将怀表塞进实验体口中，表盘上的黑洞开始吞噬对方的面容。而真正的裴寂被锁在观测室里，手腕上的数字纹身正逆时针旋转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镜头扫过实验室角落时，林岸之看见自己正站在阴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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