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面而来。她目光下移，瞥见对方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抓痕，暗红血珠正缓慢渗出，在瓷白的皮肤上刺目如朱砂痣。
“能站起来吗？”她放轻声音，另一只手绕过对方后背。掌心下的蝴蝶骨硌得发疼，这人瘦得仿佛一折就断。
回应她的是压抑的呛咳。宋镜临整个人挂在她身上，
沈昭宁扔下馒头冲过去，却被宋镜临反手扣住手腕。那掌心结着枪茧，粗粝得像砂纸——上月拍战争戏《血色黎明》时，她在片场每日举道具步枪练四小时，虎口磨出血泡。此刻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沈昭宁的皮肉：“带我去能打电话的地方……我得告诉陈导……他们给我的根本不是维生素……”
沈昭宁抬眼看了看附近，巷尾有。
巷尾的电话亭锈迹斑斑，塑料罩布破了个洞，雨水斜斜浇在拨号盘上。宋镜临哆嗦着从假真丝手包里摸出最后一枚硬币，镀金锁扣“咔嗒”弹开时，滚出一板被抠空的药片铝箔。她将硬币塞进投币口，按键的手指发抖，睫毛膏被雨水晕成黑痕，像哭脏的布偶。
听筒里传来制片人王德发的嗤笑：“小宋啊，你那场淋雨的戏，可是王总亲自‘指导’的。观众就爱看美人落难——”
背景音里隐约有玻璃杯碰撞的脆响，女声娇笑如刀片刮过耳膜。宋镜临的呼吸陡然急促，腕间青筋暴起：“那是安眠药！你们让我在雨里躺了三个小时……”
“这叫为艺术牺牲嘛！”王德发啜了口酒，“别忘了，你爸的赌债还指着这部戏的片酬呢。”
听筒“咚”地砸向玻璃，裂纹如蛛网蔓延。泛黄的《演员守则》从手包滑落，扉页钢笔字洇成蓝雾：“镜不欺人，临戏如临命。”那是中戏毕业时导师赠言，如今却被泥水浸透。
沈昭宁蹲身捡起书，瞥见宋镜临旗袍开衩处露出的淤青——从大腿内侧一直蔓延至膝弯，紫黑如腐败的藤蔓。她猛地拽过对方手臂掀开衣袖，更多伤痕触目惊心：烟疤、鞭痕、注射留下的针孔……
“他们逼你吸毒？”
“是葡萄糖。”宋镜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，“王总说……这样晕倒在片场更逼真。”
她突然剧烈咳嗽，指缝渗出血丝。沈昭宁扒开她衣领，锁骨下的纱布早已脱落，溃烂的伤口黏着旗袍盘扣，脓血将墨绿色布料染成污浊的褐。
雨势渐猛，电话亭在风中摇晃如将倾的孤舟。宋镜临蜷缩在角落，从手包夹层摸出半盒大前门，烟蒂咬出齿痕：“有火吗？”
沈昭宁沉默着摸出便利店送的塑料打火机。火苗腾起的瞬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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