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轻竹心跳慢了半拍。
她聆听着自己的慌乱，跪在地上，沉思片刻，便有了应对。她刻意显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，果不其然，陆茂瞧她一眼，问：“有什么，是不能和我说的？你也知道，我不用心思不在侯府的人。”
杨轻竹明白，陆茂多半已经知道她去公主府了。杨轻竹低头，在陆茂看不见的地方阖眸，“奴婢并非有二心，实在是思亲心切，才犯下过错。”
陆茂哦了一声，重复道：“思亲心切。”
杨轻竹不愿去细想陆茂语气中的意思，她一口气接着往下说，“奴婢有个弟弟，在公主府上。自从离开公主府，奴婢已有一年未曾见过他了，今日忍不住，便去了公主府一趟。”
陆茂饶有兴趣问：“那你见着他了吗？”
杨轻竹摇摇头。
陆茂笑起来，“长公主还真是没有人情，姐弟之间都不许相见。你若是实在思念你弟弟，我做主，让你回公主府可好？”
"......"
杨轻竹骤然睁开眼，惊出满身冷汗。倘若陆茂这句话是真心，那留给她的，可就真的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。
她离开公主府那日，长公主就说过，若她办事得力，必然有赏。可若是她做事不尽心，成了没用的人，那不只是她，就连她弟弟的性命也一概留不住。
杨轻竹大胆去窥陆茂神情，瞧不出来他说这话是句玩笑还是真心。杨轻竹无法，只得硬着头皮说：“奴婢只愿侍奉侯爷，生死都是侯府的人。”
室内沉默了许久许久，陆茂挑起一边眉毛，“杨轻竹，你说的话，到底有几分真情？”
杨轻竹一言不发，只能听见自己凝重的呼吸声。
陆茂搁置下书，面色又恢复如常，他拿起那盏汤，淡淡道：“出去吧。”
出了书房，回自己房间的路上，杨轻竹双腿发软。她扶住路边的一棵树，捂住胸口，浑身肌肤微微发颤。
细看过去，她算是个美人。只不过浑身打扮乃至一丝一发都是按照规矩来，少了些独属于青春年华的灵动，多了几分死板。
十几年来，杨轻竹都是活在规矩里的人。
风吹过树梢，枝叶簌簌作响。杨轻竹回头朝着书房方向望去，眼中噙了些泪水。她不知道，自己还要挣扎多久，才会坠入永世不得翻身的泥潭。
*
次日，天光大亮。
杨轻竹坐在院中，素儿在一旁喋喋不休，“轻竹姐，你说京城里想和咱们侯府结亲家的人户是不是很多呀？昨日府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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